(二七)(1/4)
过了几日,因为死因并无可疑,嘉?归葬本家。皇帝赏了恩恤的银子五百两,并追封嘉?为正七品女史。红叶的父母来领回遗体时,听说十分伤心。我自从四月十五日傍晚之后,就再没去看她们。
这一日午后,我让芳馨收拾了遗物送给她的双亲。午歇起来,锦素与史易珠同来看我,三人坐在一起闲话。史易珠叹道:“我记得前些日子徐大人还在你宫里一起说话,如今这才几日,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可见世事无常。”说着眼圈微红。
锦素道:“玉机姐姐与徐大人最为交好,难怪这样伤心。只是伊人已逝,姐姐要珍重自身才好。我听说皇后已经免了姐姐这几日的晨省,也不用带二殿下去上学。怎么姐姐却没有好好歇着?”
我随手把玩着一串白玉珠,叹道:“我是有些伤心,但并没有生病,分内之事还是要做好的。”又道:“徐大人也并没有与我深交。只是那一日我从锦素妹妹那里出来,刚好遇到徐大人带着丫头从文澜阁回来,一起从益园回宫,所以多说了两句。”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四月初五的午后,嘉?穿了一身青蓝色碎花锦袍,发髻上束着缠丝银环,气质娴雅,亭亭玉立。我是因为想起了玉枢,才与她多谈了两句。她当时说的是卫灵公问阵的事情,显然她并不似我和锦素那样很快适应自己的身份,她只是醉心于学问理论。嘉?确是个天真纯良的姑娘。想到这里,我更是心酸。
锦素好奇道:“我记得那日在陂泽殿应对,徐大人与姐姐辩论起来,可是针锋相对呢。”
史易珠道:“我也记得,徐大人那日十足十像个老学究。”
我微笑道:“两位妹妹都记得呢。”
锦素忽然站起身来道:“玉机姐姐善画,不如便作一幅徐大人的画像,我来提几个字,着人送与徐家,也算寄托一点哀思,不往我们同僚一场。”
史易珠道:“如此甚好。只是我又不善写,又不能画,可做些什么好呢?”
我笑道:“锦素妹妹的这个主意很好。易珠妹妹虽然不写不画,也不是无事可做。就劳你添水研墨,妹妹可愿意?”
史易珠笑道:“怎么不愿意?”
我站起身来,开了正殿的柜子,取出几张画纸。锦素跟在我身后,往柜中一瞧,只见满满都是纸笔和颜料盒子,便笑道:“还是姐姐这里好东西多。”说着好奇于柜子最底层平摊着的一张画,顺手拿了出来,一边看一边赞道:“姐姐的工笔美人画的真是细致。”
这是一张周贵妃的画像,是我初到长宁宫时,仔细画就的。其实除了发饰衣裳与贵妃一样,容貌风度并不怎么相像。史易珠眼尖,笑道:“这不是周贵妃么?你瞧这身浅碧色的桃花纹长衫,正是贵妃平素最爱的衣裳,我在遇乔宫常见她穿。”
锦素笑道:“姐姐画了周贵妃,可也画了皇后与陆贵妃么?”说着又向柜中瞧了一眼,见是空的,便道:“姐姐可是收在别处了,别藏私,赏我和史妹妹看看吧。”
我只得说道:“只画了这一幅,再没有了。”
锦素将画放回原位,说道:“真可惜。”说着帮我将颜料一一拿出。
我脑中想着在永和宫外偶遇嘉?的情形,提笔一挥而就,锦素与史易珠在一旁观看。锦素赞道:“姐姐画得真像。”说罢题了一首悼亡诗:昔生迎?日,每常策论时。笑问灵公阵,喜谈大同世。兰桂化其身,冰雪喻其质。丹青画不成,一片伤心意。(注1)
锦素叹道:“我素来不善诗词,这已是尽了平生的智力了,只怕污了姐姐的画。”
我拿起画来,见只有六七分像,但我已竭尽所能,于是对锦素道:“不过凭诗与画略表哀思,虽然不是最好,但我们的情义是真的。”
史易珠将诗读了一遍,叹道:“丹青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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