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2/4)
。”我一睁眼,只见红芯雪白的裙角一闪,她已经进了南厢。我缓缓走进南厢,坐在榻上。小丫头端上一碗素鸡荸荠冬菇汤,红芯笑道:“姑娘,您说世人都是怎么想的。豆腐皮一样的东西,明明是个素菜,偏偏要叫做素鸡素鸭的,仿佛离了肥鸡肥鸭子便不能吃饭似的。”
芳馨笑道:“素鸡的味道与口感原本就与鸡肉相似,吃起来似是荤的,其实却是素的。”
我心中一动,喃喃道:“吃起来是荤的,其实却是素的……”脑中如阴霾的天空忽然透出一道金色的阳光,一切豁然而解,不禁苦笑道:“嘉?妹妹,你若不是那么警醒,不是那么忠勇,何至于遭此灭顶之灾啊。”
芳馨与红芯相视一眼,都不敢言语。南厢中静悄悄的,芳馨摆箸,红芯布菜。忽见高曜的乳母李氏来了,行了礼说道:“二殿下请大人去启祥殿一道用晚膳。”
我回过神来,笑道:“请嬷嬷回去告诉殿下,我这就去。”说罢命人端了饭菜去启祥殿。
高曜与丫头们写完了字,便缠着我说故事。殿外起了大风,厚厚的云遮住一弯新月。丁香树左摇右晃,哗哗作响,唯有日晷上的铜针兀自岿然不动。今夜恐怕会有大雨。也好,下了雨便不会这样苦热了。高曜仰头兴致盎然的看着我,我略一思想,笑道:“昨儿是五月初五端阳节,玉机姐姐便说个端阳节出生的人的故事,可好?”
高曜笑道:“玉机姐姐快说。”
我一笑,娓娓说道:“齐国的靖郭君名叫田婴,曾做齐国的国相十一年,封于薛地。
田婴有四十几个儿子,其中有一个小儿子叫做田文,是一个最卑贱的侍妾在五月初五那一日生出的。他刚刚出生,田婴便命侍妾抛弃这个儿子。但田文的母亲并没有听从田婴的命令,悄悄养大了田文。待田文长大了,便由其他兄弟们引见,见到了父亲。
田婴十分愤怒,责备田文的母亲阳奉阴违。田文忙伏地道:‘文斗胆请问君,何故不肯养大五月所生的儿子?’
田婴道:‘五月出生的儿子,将来定然长得和门楣一样高,会妨害父母双亲。’
田文又问道:‘请问君,人的命运是上天所定,还是门户所定呢?’
田婴答不出来。田文便道:‘若人受命于天,君又何必忧愁?若受命于门户,那么何不加高门户,谁又能再长得高及门楣呢?’田婴无言可答,从此不敢忽视他这个小儿子。
很久之后,田文又问田婴:‘儿子的儿子叫做什么?’田婴答道:‘是孙子。’田文又问:‘那孙子的孙子呢?’田婴答道:‘是玄孙子。’‘那玄孙的孙子又是谁?’田婴叹道:‘这却是不能知道了。’
田文道:‘父亲做齐国的国相,历经三王,齐国并没从邻国得到尺寸之地,而父亲自己却富累万金,门下见不到一个贤人。父亲的中,众人将绫罗绸缎踩在脚下,从不爱惜,而门下的士人却连粗布短衫也穿不上。父亲的仆从有吃剩下的饭食肉羹,但门下的宾客却连谷糠也吃不饱。如今父亲又厚积钱财,秘藏珍宝,要将它们传给后世不知为谁的人,却忘记了国家在日日衰退。文不以为然。’
于是田婴便让田文主持家中宾客往来之事,田婴渐渐扬名于诸侯之间。诸侯都派人来请田婴立田文为太子,田婴便应允了。田婴死后,田文代父掌管薛地,世称孟尝君。”(注1)
高曜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人便是鸡鸣狗盗的孟尝君。”
我看着高曜明亮清澈的双眼,问道:“孟尝君原本只是靖郭君最卑微不过的一个儿子,最后却能做太子,这是为何?”
高曜朗声道:“因为他说话十分有道理。”
我点头赞道:“殿下说得很不错,孟尝君的出身虽然卑贱,但他凭借不凡的见识,赢得了父亲的信任。”说着我走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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