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欠收（1/3）
第十三章欠收
陈氏一向在内宅中，管的不过家中大小琐事，从前从未做过收租的人，固然租地收租，天经地义的事，可陈氏却仍客气得好似在同人商量着借钱一般。
她这头话音才落，那头赵大郎就拍着桌子大叫了一声。一声“哎哟”把没戒备的陈氏唬了一跳，他才急切隧道：“我正想什么时候往城里往您府上一趟，和您说说这事儿呢！陈娘子，您和林先生都是善心人，也知道我们家孩子多，张嘴吃饭的人多，花销大得不得了，所以这日子超出越穷——要不是为着我那点儿地养活不了一大家子人，我也不会佃您的地来种不是？！”
陈氏眨着眼，尚未弄明确赵大郎这是个什么意思。林贞娘却已暗在心里猜忌这赵大是不是想要搞什么鬼。
果然，赵大郎哭了一通穷，就哀哀求道：“娘子，您是知道的，今年夏天雨水大，害了庄稼，所以今年的收获不好。您那租子，我实在是没筹备出来——这不，连我这一大家子的口粮都没筹出来呢！这贼老天啊，就欺负我们这些靠天吃饭的穷汉子，不是旱就是涝的，可让人怎么活啊！”
骂完老天，又骂土地，只说土地公公土地奶奶白受了香火，却不护佑一方。说了好大一通，绕得陈氏头晕，赵大郎才终于说到重点，“陈娘子，您最慈哀了，就当可怜可怜我们一家老小，少收些租吧！”
陈氏怔忡，一时之间无言。今年夏天是下了不少雨，可也没比往年多多少啊！怎么就涝了呢？难道县城里和这赵家村不是一样的气象？
陈氏怀疑，可林贞娘却是立即觉悟。什么涝了，什么雨大害了庄稼，这些话分明就是借口，这赵大郎怨天怨地，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一个事——打赖！
“赵大叔，”赶在陈氏开口前说话，林贞娘笑盈盈隧道：“今年的雨水很大吗？我们常年在城里住着，竟是不知道这赵家村竟然涝了！照说，假如涌现了那么大的灾情，这知县大人也该出面赈灾才是啊！怎么城里居然连半点动静都没有，还真是天灾天情人无义——不过，似乎也不对，我可听说本县父母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想是赵家村的灾情，父母大人竟是不知情吧！我看不如这样，赵大叔你往衙门里找知县大人吧！我想只要你讲明灾情，知县大人必定会出面赈灾，解赵家村村民于危难之中。到那时候，赵大叔您可就是村里乡民的大恩人了！”
被林贞娘一番话绕得发晕，赵大郎干笑两声，眼角一瞥，忽然大声招呼：“四蛋，你乱跑什么呢？家里来了朱紫，还不快进来拜见！痛快的，快给陈娘子磕头，陈娘子是大善人，她能让你吃上饭，让咱们一家老小都饿不着……妞，你也麻溜的，快磕头、磕头！”
看起来有十岁左右的男孩，扯着不过四、五岁，还在流鼻涕的女娃娃跪倒在地。陈氏拦了这个，就拦不了那个，眼见那男孩转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真的磕下头往，陈氏急忙闪避，急叫着：“这如何使得？赵大哥，你快叫两个孩子起来！我哪受得起呢？”
“还没到年节呢！”眼见陈氏被磨得没方法，林贞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上前按了陈氏的手臂一下，“娘，您就坐着吧！既然赵大叔想要孩子们给您磕头，您就受着呗！反正您好歹也算是个长辈——别怕，我这里带着钱呢！多的没有，五文十文的见面礼，总是有的！”
说着话，林贞娘从荷包里摸了几文钱出来，笑着递给那叫四蛋的孩子，“喏，拿往买糖吃。”
那男孩眼珠一转，忽地下跳起身来，接了钱就往外头跑。那个流着鼻涕的女娃娃迟疑着，扭头往外头看了看，听着外头男童欢实的笑，也就“哧溜”一下爬起来，一溜烟地跑了出往。
“这孩子……”赵大郎气得不轻，却不好发作，只是摊着手道：“怎么好意思呢？小娘子还拿钱给他们买糖吃——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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