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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选婿(1/3)

凉风习习,名园夜静,夏日的晚上,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荷香,隐隐约约透帘而入。花树掩映的小楼中,一盏琉璃灯闪烁着明亮的烛光,将少女的影子投在茜纱窗上。

如云如水般的长发松松斜挽着,窄窄的薄绸衣袖挽至肘上,露出一截欺霜赛雪般洁白可爱的手臂,右手笼着一圈玉手环,汪着一痕碧水,连着新剥春葱般的手指,构成一幅悦目的图画。

那纤长的手指此时正握着一支湘管狼毫湖笔,悬腕临帖,已写满了十几张糯白宣纸,零乱地散堆在翘头黄花梨大书案上,偶尔也有一两张顽皮地飘落在地,

大丫鬟翠云一掀帘,正好有一张飘落到她裙下。她顺手将托着的一个小小海棠花茶盘放到一旁,将地上散落的几张纸捡起来,与桌上零散的纸张一起收拾好,才从茶盘里端过一个青瓷冰纹盖碗,递给那临帖的少女:“娘子且歇一歇,喝口茶。”

沈箫思闻言停了笔,抬起头来,却是一张宜嗔宜喜的脸庞,肌肤如凝,翠眉修长,一双大大的眼睛更是如一潭秋水,澄澈晶莹,流光溢彩,平添无数神韵。她搁下笔,抚着右手腕转了转,接过茶盏,微颦了眉欣赏自己刚写完的一幅字,却是一笔流丽的行书。

“娘子足足写了一个时辰了,已经写得这样好,老爷都夸娘子的字已经超过大公子和二公子了,又何必这般用苦功。”翠云顺手拿起桌上一把画着美人鹦鹉的生绡团扇,替沈箫思打着扇,待她喝了茶,又向帘外喊了一声:“榴灿,洗澡水可备好了?”

“好了。”应声进来的却不是小丫鬟榴灿,而是沈箫思身边的另一个一等大丫鬟翠烟,她两手捧着一个水晶大盆,盆内用碎冰兑了井水湃着新鲜的瓜果,一边进来一边说:“我刚遇上榴灿,娘子的洗澡水已经备好了,我就让她去催冰盘去了。娘子先梳洗去吧,洗了澡好吃瓜果,今儿庄子上刚送来的,恰是新鲜着,老夫人知道娘子爱这个,特意将她的那份又分了一些来。”

沈箫思一笑,微微探头向盆内瞧了一眼,果然盆内绿莹莹紫微微白生生红彤彤冰水浸泡着一大盆葡萄甜瓜樱桃之类的瓜果,五颜六色煞是可爱。她写了一个时辰的字,也觉得微微有点累了,当下就站了起来,吩咐说:“将桌子收拾了吧,我瞧今儿瓜果多,你们也各自去洗了澡再来伺候,大家一起吃些。”翠烟翠云知道她的规矩,素来洗澡从不要丫鬟伺候,当下都笑应了,等沈箫思进了净房,将门关上,把桌上的纸笔收拾好,一起下了楼,命小丫鬟们在楼梯口好生听召唤,便各自回房洗浴去了。

净房内门窗关的紧紧的,桐木的大浴桶里已经注满了热水,桶旁一人高的木架上点着一盏红纱灯,既不昏暗,又不明亮,恰到好处地留给人一种慵懒的温暖,只是夏日里未免十分的闷热,一进房,就能逼出汗来。沈箫思想了想,索性将后窗打开,一股凉风顿时带着纱帘朝她脸上扑了过来,吹走了房里的闷热,窗外月色正好,隔了纱帘,格外安静,只有花园里的夏虫在不停地鸣叫。她“噗”的一声吹灭了灯,将细竹屏风拖过来,遮住木桶,这才慢慢宽衣解带,将自己整个儿沉入水中。

她所住的这幢小楼处在沈府小花园的北角,离花园的北墙还隔着一片花树,高墙外一带连着都是沈家下人住的平房,沈府规矩严,下人从不敢私下里从墙外窥探花园,更何况她这小楼高,纵使窥探也望不到什么,再说人人都知道这楼里住的是沈府最得宠的三小姐,平日里连在墙外大声说话都要挨管事和嬷嬷们的训斥,无人敢犯忌讳,只是沈箫思生性沉稳,习惯了事事严谨,虽然明知窗外无人,况有纱帘遮挡,却还是用屏风挡住,才觉得安全。这算不算是前世留下的一种习惯?

将光洁的额头抵在木桶边沿,她闭了眼睛,呼吸轻缓,一动不动。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她反思自己的时间。她穿越到这个未知的世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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