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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辑 永生之环(2/5)

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并注意到了每个人都注意到的东西:

七颗雀斑,像星星一样散落在她的鼻子和脸颊上,她自己的私人星座。

她身体前倾,呼出的气使玻璃蒙上了一层雾,当她试图写下自己的名字时,她的指尖穿过雾面,但她只是轻轻一写,字迹就消失了。

这不是媒介——无论她如何试图说出自己的名字,无论她如何试图讲述自己的故事。

她用铅笔、用墨水、用颜料、用鲜血,“艾德琳·艾迪·拉鲁”,这是没有用的。字母会碎掉或者褪色,声音在她喉咙里消失了。

她的手指从玻璃上放了下来,转过身来,打量着客厅。

托比是一位音乐家,他的艺术标志随处可见。靠在墙上的乐器上,在散落在桌子上的潦草线条和笔记中,隐约记着的旋律混杂着购物清单和每周要做的事情。

但在这里和那里,另一个人的手——他已经开始把花放在厨房的窗台上,尽管他不记得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记得买过那本关于里尔克的书,那些即使是记忆也不会消失的东西。

托比起床很慢,所以艾迪给自己泡茶——他不喝,但茶已经在那儿了,在他的碗柜里,有一听松松的锡兰红茶,还有一盒丝袋,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手拉着手在过道里徘徊,因为他们睡不着、因为她不愿意让夜晚结束,他们还没准备好放手,她举起杯子,闻着香味,回忆飘向她,伦敦的一个公园,布拉格的一个露台,爱丁堡的一间大房间,过去像一张绸布盖住了现在。

纽约的一个寒冷的早晨,窗户上结了一层霜,于是她从沙发后面拉出一条毯子,裹在肩膀上,一个吉他盒占据了沙发的一端,托比的猫占据了沙发的另一端,所以她坐在了钢琴凳上,这只猫也叫托比(“这样我就可以和自己说话,而不会显得很奇怪……”他解释道)。

看着她吹着茶,她想知道猫是否记得,她的手现在暖和多了,她把杯子放在钢琴上,把琴盖从琴键上移开,伸展手指,开始尽可能轻柔地弹奏,在卧室里,她能听到人类托比的动静,她浑身上下,从骷髅到皮肤,都因恐惧而绷紧了,这是最难的部分。

艾迪可以离开——应该离开——趁他还在睡觉的时候溜出去,趁他们的早晨仍然是夜晚的延续,被困在琥珀里的那一刻,但现在已经太迟了,所以她闭上眼睛继续演奏,当她听到音符下他的脚步声时,她低着头。

当她感觉到他在门口时,她的手指继续移动,他会站在那里,欣赏着现场,试图拼凑出昨晚的时间线,怎么可能会误入歧途,什么时候他会遇到一个女孩,然后带她回家,如果他喝多了,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但她知道只要她还在演奏,托比就不会打断她,所以她又享受了几秒钟的音乐,然后强迫自己停下来,抬起头,假装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困惑。

“早上好,”她说,她的声音很愉快,她的口音,曾经的法国乡村口音,现在已经很微弱,她几乎听不见了。

“哦,早上好,”他说,一个手在他宽松的黑色卷发上拂过,托比看上去他总是一脸茫然,惊讶地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坐在客厅里只穿一件内衣和他最喜欢的乐队t恤踩在毯子上。

“杰西,”她说,并提供了他找不到的名字,因为它不存在。

“如果你不记得了,也没关系,”她说。

托比脸红了,他把小猫托比推开,一屁股坐在沙发垫子上。

“对不起……这不像我,我不是那种人。”

她微笑着,“我不是那种女孩。”

然后,他也笑了,一道光线打破了他脸上的阴影,他对着钢琴点了点头,她想让他说一些类似于“我不知道你会弹”的话,但托比却说,“你真的弹得很好。”然后她就开始了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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