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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一 滴血验子(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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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冷汗濡湿的鬓发贴在脸颊有粘腻的触感,像一条冰凉的小蛇游弋在肌肤上,那种汗毛倒竖的恐惧如此真切。管姬艰难地摇头:“君上要试,便是真的疑心妾了。”

卫伯余颇有些为难地望了一眼公叔华与釐夫人,咬了咬牙转过脸去:“把孩子抱过来。”

乳娘把襁褓抱过来,那孩子睡得正香,半张小脸被襁褓盖着,很是安适的样子。卫伯余微有不忍,道:“医者令,你去刺一滴血来。”

“慢着!”卫伯余不解地转过头望着釐夫人,后者淡淡一笑:“医者令涉于其中,不宜插手。若君上信不过本宫,就请公叔亲自执针吧。事关重大,假手于其他人实在不妥。”

公叔华旋即起身:“嫂夫人思虑得是,若君上信得过,就由老夫亲自来吧。”

“公叔德高望重,寡人无有不信重的。”

一钵清水,装于白玉钵中,清可鉴人。公叔华嗅了嗅,再传于卫伯余和釐夫人,以证明此是一碗干干净净的清水。他拈过一枚雪亮的银针,犹豫着是否即刻要动手。

管姬再一次扑到卫伯余跟前,哀求道:“君上,这一动手,即便认定我儿是君上亲生。他日也会被世人诟病是被君上怀疑过血统的孩子。你叫------你叫我母子将来如何在朝歌立足?”

卫伯余轻轻握住管姬的手,他的手势轻得好似棉絮一般,无力说道:“终究是咱们的孩子才最要紧。”

说完,他踅步上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公叔华一针扎下。殿中鸦雀无声,静得能听见鲜血“咚”一声落入水的轻响。乳娘从襁褓里摸出孩子藕节样的小腿,公叔华狠一狠心,闭眼往孩子脚背一戳,一滴鲜血沁入水,孩子觉得痛,立时撕心裂肺大哭起来。

公叔华亲手捧起白玉钵轻轻晃动,只见钵里新盛的井水清冽无比,水波摇动之后,两颗珊瑚粒般的血珠各自为政,怎么都不靠拢。又等了好一会,两颗血珠依旧不融合。

卫伯余额上青筋突突跳起,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住,狠狠一掌击在案几的扶边上。那案几本是赤金镂空铸就的,花纹繁复,卫伯余一掌击上,面色因为吃痛而变成赤紫。

仲子眼中浮起如鲜血般浓重的快意,釐太夫人怒喝道:“大胆管姬!还不跪下!”

管姬浑身一软,无力地瘫倒于地上,釐夫人环顾四周:“来人!剥去她如夫人的服制,关入冷宫!”

“等等!”卫伯余眸底血红,有难以言喻的被撕裂的伤痛,他伸手狠狠捏住管姬的下颔:“寡人待你不薄,你为何------为何这样对待寡人?”

管姬拼命摇头,下颔有被捏碎的裂痛,她已说不出话,挣扎间,唯有两滴清泪滑下,落在卫伯余的手背。似乎被烫着了一般,卫伯余轻轻一颤,手上松开两分力道,不觉怆然:“你太叫寡人失望了!终究------你不是她!”

釐夫人冷哼一声,语音清朗:“此事不能这般善了!这孽种既非君上的血脉,到底是不是石家的,尚需查个究竟!来人哪,传本宫谕令,召石氏父子速速入宫!”

釐太夫人这一声吼,倒叫卫伯余明白了。本以为这场闹剧是为的阻止自己立世子,看来其真正目标在扳倒石氏。石家先祖为周天子派往卫国的王监,代为上卿,在卫国树大根深,而今自己君位不稳,民心不附,若再失去石氏这一支撑,结果可想而知了。他用愤怒而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位同龄的继母,却也无可奈何。

殿外侍卫传话进来:“上大夫石角携妻与子媳,于殿外披发跣足谢罪,请示是否让他们入殿。”

公叔华怒不可遏:“这个意图借孽子谋朝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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