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窗外人（1/2）
宫女们早被遣退，只余炎冰炎雪二人。
她抬眼，看清二人关切，心头一动，“好。”搁下手中奏折，竟真的起身。
炎冰一喜，忙用书签将奏折夹住，方便她明日再看。
炎雪已经提着琉璃盏，等在阶下。
但凡下雨，她总要往如意宫安寝，不会睡在御书房后头憩殿中。
主仆三人出门，她挥手屏退了上前接迎的龙辇，冷淡，“走走罢。”
炎冰炎雪应下，一人举伞，一人提灯，缓缓往如意宫去。
如意宫离御书房不足二百米，游廊环绕，花径通行，偶有雨丝，不太大。
卿灼灼望着满眼夜色，推开炎冰的伞，自提了琉璃盏，独自前行。
近日，她虽行为如常，二个贴身婢女却能从她冷漠的面色上，窥出一丝惆怅。
南宫煜死，女皇才知心头情愫，难免怅然。
然，西凉朝政非是三言二语可解，纵然心头烦闷，亦不能落下分毫。
帝王无奈，身不由己，家事国事齐齐操心，连想自家心事的时辰也无。
二个婢女落后跟着，不敢打扰她。
卿灼灼的确是在想着心事，关于那个人。
归鸿卫仍在寻找，自然毫无消息。
她几乎已经肯定，他不再人世。
李泰求亲，她之所以拖延，并非出于考虑。
她从未考虑过要嫁给李泰，拖延不过是给他留待几分薄面罢了。
否则，盛唐帝王，国书还未递出便遭拒绝，颜面何存？
他们毕竟是，朋友。
她想嫁的人，她能说是南宫煜么？
呵……
她驻足站定，望着远处流光湖波，水眸一黯。
想杀他的是她，想嫁他的又成了她。
兜兜转转，不如一开始便坦诚相待。
可惜，他们能够坦诚么？
“母后……”她低声呢喃。
披香殿每日都有宫女打扫，她却一次也没去过。
那里是西凉先皇后的寝宫，即使先皇后不再，也没人能住进去。
她做了卿灼灼，做了西凉女皇，却没有一个亲人，唯一思念的，便是那位给她留足复国金银的母亲。
是卿子逸杀了母后，还是他？
他说他没有。
可天下人都以为他有。
她水眸一闪，提着琉璃盏，冷冷一叹。
迈步，直往如意宫。
他不在了，她却活着。
活着，就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好活着。
如意宫门外，值守的御林军见了她恭敬施礼。
雨势不大大，众人身上的战甲却都湿了。
宫门口挂着的风灯摇摇晃晃，二个婢女正小心等候她归来。
她秀眉一蹙，“夜深雨大，你们都退下罢。”
众人闻言一怔，匆忙告退。
女皇仁心，众人皆知。
然而冷漠的她，竟也有体贴一面？
众人微微惊愕，喜意离去。
她入内，炎冰炎雪伺候她沐浴更衣，熄灯睡下。
二人退去，独留着南墙上一扇紫檀木绫花窗透气。
寝殿一团漆黑，一盏灯烛也未留。
她躺在宽大的龙床上，盖着团花丝被，盯着敞开的绫花窗静默不语。
雨声淅沥，她毫无睡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在半梦半醒之间，恍惚觉得窗前站了一个人。
暗影颀长，太过熟悉。
她迷蒙的水眸一怔，倏地清醒过来。
翻身而起，窗前的暗影似乎察觉，一瞬便没了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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