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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章 载洸灵前葬稿 公主愤懑索命(1/2)

而此刻,在醇亲王府上,一众家仆皆穿丧服,整座王府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在王府里,临时改造了一间灵堂,供奉着两个排位。

载洸手里拿着册子,一页纸一页纸地从上面撕扯下来,扔进火盆里,他面无表情,脸如同被水浸泡过得废纸一般,火光将他那双忧郁的眼睛映衬得更加幽深。

他对着火光倾诉道:“我将这些曲谱,都烧去给你。这些,都是你生前的倾心之作,本该留给后世流传。但我又仔细想了一下,这世间,不配拥有你万分之一的美好……

对不起,之前说好的保护你,是我食言了,要不是遇到我,你现在,还能当一只无忧无虑,纵声歌唱的百灵鸟,终究还是我误了你……”

眼泪掉到了火中,顷刻间又化为云雾,他轻轻地吟唱着:“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张弦断语兮,欲诉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千古烽烟过客楼,万载天涯离人愁。纵然阴阳两相隔,无语何故空悲咒。自从别离后,叹声不绝响,黄檗向春生……

三尺青锋已寒,热血豪情毕散,上穷碧落,问道九霄,何处是归途……”

……

而室外,娟儿、盛万颐与慕容湛三人站在一排。

盛万颐:“朝廷上面都派人来催了好几次了,主子要是再不肯出来,怕是又要遭人非议了。”

娟儿精神恍惚地说:“一天之内,接连失去了两位至关重要的人,谁受得了……你们说,主子会不会遭受这次变故后,就一蹶不振了。”

盛万颐边搂着她,边安慰道:“怎么会呢,主子平日里多阳光,多坚强,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振作起来的。”

娟儿:“主子那么爱真真姑娘,她这一走,不是把他的魂魄都给带走了吗?要是主子这次挺不过去,咱们醇亲王府,今后该怎么办……”说着说着她又抽泣了起来。

盛万颐抚摸着她的头,“没事没事……有我呢。”

她边抽泣边捶打着他的肩膀,“都怪你!带主子去什么暖香楼……”

“好好好……都怪我……”

而慕容湛则是一脸冷漠地站在一旁,眼神布满了坚毅而悲凉的情绪,像是一块矗立着的沧桑石碑。

盛万颐拍了下慕容湛的肩膀,“你这三寸不烂之舌,快说几句好话安慰她一下。”

慕容湛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一般,淡淡地说:“生老病死,乃人之常伦,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都是命数。死去的人解脱了,留下的人,还得继续挣扎着,抗争着……”

娟儿哭得更厉害了。

盛万颐踢了慕容湛一脚,“我让你说几句安慰的话,你说这些干嘛!”

慕容湛沉重地吐了口气后,提了一口气,缓缓地说着:“放心吧,主子心系天下,深藏王者之心,即便遭此变故,心生悲悯,但只要解开心结,磨砺心智,日后必成大业。

心系天下者,必不能自我悲怜,而应该放眼于天下,心也不能只爱一人,大爱无疆,大爱乃爱天下;大仁,则必舍小义。

王者之心,当存仁义,而王者之仁义,也与常人的仁义不一样,需要超乎常人的隐忍。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一颗王者之心,就应当经受世间万物的捶打和磨练,藏污纳垢,忍痛耐悲。

而王者的哀伤,也与常人的哀伤澎湃绝非一物,思旧故以想象兮,长太息而掩涕。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路漫漫其修远兮,徐弭节而高厉……”

“慕容将军说得好不慷慨激昂!不知这些话是安慰别人的,还是替自己解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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