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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二三回 皇后君王互怼酬诚 内侍贱妾相谑攻心(6/6)

,“行得近些,让夫人看个清楚。”

车轿应声而起,渐行渐近,直至那府正门前。孙氏抬头望去,那门面牌额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龙兴甲第。

正门两楹上各纵一联,联中道:

奉天承运,当不负黎民齐家一人大;

矢志躬行,方可见圣主荣国日月明!

明眼的人不难看出,这两联分别藏了尾,且每联后三字均用了拆字会意之法。

不看便罢,这一看,孙氏顿时瞠目结舌。旋即慌然起身下轿,又匆匆行至丹墀之下,朝那府门伏地叩首。

朱福立在一旁,盯视其行过大礼。打趣道:“看来夫人‘不出府门不知府外之大’一说本是自谦的客套罢了。”

孙氏终于明白:朱福先是止步令其远观个迷糊,后至府前使其近瞧个通透,定是别有用心。于是,忙照实回说:“内侍此言实令妾身惶恐之至。妾身此前曾听夫君提及此宅,当年蒙圣上眷顾,欲将先前所居吴王府邸赐与我夫,但我夫深知此处乃龙居之第,但凡俗子微臣俱为福根尚浅之人,皆难受享,故而大谢以辞之。妾身方才得见这‘龙兴甲第’匾额,猜想定是此邸。只是不知此邸竟与我府仅隔一街之遥……”

“原来如此。”朱福听此一说,仰头故叹:“只是可惜呀……”

“内侍何出此言?”

“魏国公明智忠贞,其英名竟险些毁于蛇蝎妇人之手。”

这话听得孙氏眉心一皱,却立刻借着那副不安之态,假作情急。一番黠思诡言,瞬间将朱福那话中暗箭踢得一干二净。

且听她假作糊涂,避己而言他:“那罪人谢氏乃是乱臣余孽,上蒙皇恩,不思报偿,却生祸国之心;下受我夫抬爱,不思感戴,又犯辱门之罪,此人十恶乃成我徐家满门之大辱、世代之憾恨,今后我等上下妇人时刻以此为儆,恭身赎罪就是,恳求内侍莫要再扫我徐府颜面才是……”说着,便悲悲戚戚流下泪来。

她这一通腔势,着实将朱福推进了犄角之中。

而朱福则越发确认马皇后断定得分毫不差:这妇人果真深怀百种技艺、千般心机、万般变化。而今细想,前后与之交集未出三回,只怕如今领教的不过是其身上的凤毛麟角而已。此时,事未过半,就险些败下阵来,唯恐有负主子吩咐。幸好,皇后早有预见,尚可应对一二。

旋即,只见他面无表情,难辨阴晴道:“夫人可知于这甲第门前悲啼,当治何罪?”

这一言,顿使孙氏惊慌失措,“这……”话一出口便欲跪其身。

“好了……夫人既知其过,过会子自到皇后面前告罪便是。请上轿吧?”

此刻,那孙氏已然半作惊狐,草草拭了颊上泪痕,凄凄楚楚,憋憋屈屈上了车轿。

她身子刚坐定,就听朱福下了行令。透过轿窗,她盯着朱福脑袋咬了半晌后牙槽。

旋即,又泪眼顾看过府门上那幅楹联,一时间竟想起自家门前“大功坊”上那幅御联,方才明白这般行程,分明是要她看个透彻:即便她夫君徐达被捧作古今“无双臣”,也不要忘了上头还有个举国“一人大”。

所谓贵贱,说到底,不过只是那帝王翻手一片云,覆手一阵雨罢了!

此事未完,下回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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