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奔赴·成双 三（1/2）
迷惘却拥挤的思绪左突右闯，密密麻麻的针管在头皮上刺激出隐隐作呕的反应。
四肢麻木接受消息，但落入沉重的水牢般不再听从吩咐。
我，这是死了吗？
“一个小孩子您都看不住了吗，秋为常大人？”
清凌凌的男声有些带着嘲讽，脑海里反应了一会，应该是个年轻二十上下的叔叔。
秋为常是谁？
“她至少现在还在这里。”
熟悉的大叔平淡讲述事实，倒是刻意带上的“至少”似乎是激怒了对方，耳边沉静半晌，传来发泄似的“哼”的鼻音。
“啪”打开的扇子声响像是掩饰一样。
阿新眉心轻皱一下，如今这幅状况中搞清了两人的名字着实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浮沉之间倒更觉着耳边的交谈确是有些烦人。
“那边马车今晚应该就会到，我带队去会合。”带着厚实手茧的粗皮摩擦过阿新额前，察觉到手心里的温度停留了一下后，含了迟疑，但还是很快就放开了手。
“呵，她满身的伤已经引起了高烧。我们刚惹上司祭国，依你我的身份，去了药铺很容易就会被暗探盯上，根本不能给她找个大夫来。”涧尚摇着手里那把扇子嘴角扯着笑意地看着，对面那张素来不动神情的刀痕脸逐渐沉下脸色，“奉劝秋大人一句，这个年龄的小孩子，一旦高烧，可就不是你的刀能控制得住的了。”
秋为常很明显没有照看过这个年纪的小孩的经验，但他体会出涧尚这番话的真实性绝不容置疑。
床铺上的小小面孔红的可怕，呼吸急促，渐渐有了畏寒的征兆。
“怎么做？”
低沉沉地嗓音做出了让步。
这个女孩关乎到那位先生的计划，秋夕已经放跑了一个不明势力的酒鬼将他们的行踪暴露在外，若是再在他手上出了差错。
组织不留无用之徒。
“秋大人开口，在下没有不告知的道理。”涧尚依旧眯了眼睛，手肘轻荡起丹青鹤纹衣摆，将扇子合起贴在唇边。让老虎吃一次亏足以，逼急了势必得不到好还要伤及自己，涧尚心念一动，“我去想办法，你让老板娘接点热水上来帮她擦擦身子”。
“你明知道。。”
“废话那么多不要救了，死了拉倒，难不成你愿意动手给她擦？”
大叔虽然眉宇间还带着抗拒，但在乎任务，还是嫌弃地点了头。
老板娘听到了秋为常的招呼，麻利的应了“好”，不多时就抬了桶热水上来，看着床铺上病的奄奄一息的孩子，顿时大为吃惊。
“这孩子怎么烧得这样重？”
老板娘是一个刚三十出头的妇人，桶还未完全放下，看到烧得已经满身是汗水的阿新顿时止不住的心疼，赶紧上来用前额贴着阿新的面孔探探温度。阿新迷迷糊糊中畏寒，得了这般的贴近，心中一动，低低喊了一句“阿娘”。
“哎呀，小娃子可怜见的。小哥快请大夫呀！”那妇人一身蓝绿布衣，后脑勺缠着花色布条绑成的发髻，以为秋为常第一次得了孩子没有照顾经验，出声催促。
秋为常脸色更是难看，黑色钢刀往怀中一拦朝后侧了侧身子，避开了视线。
“办好你的事！”
那妇人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只得暗叹一口气，给阿新除去湿透的衣物，给她擦了擦身子，寻了一身干爽的灰布旧衣裳给她穿上。
摆脱沉重的湿衣物，阿新感觉直直拖着自己入水的力量卸去不少，呼吸安稳了一些。
“小哥，这暂时好了些，但还是请个大夫吧，落下了后遗症的话对孩子总归也不是好事。”那妇人终是心里过意不去，双手在衣襟前摆系着的半块围上裙来回擦拭，颇有些局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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