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李牧（2/2）
过了一刻钟，城楼号角再起，悠悠传回王宫。李牧来了。
片刻之间，顺着地平线，赵王眼前翻起了阵阵黄沙，却仍旧看不清晰。慢慢的，奔马走近。为首的是一辆双马战车，车上一人驭马，一人在其身后，着玄甲，腰中佩剑，长须飘飘负手而立。
马车后，是十匹枣红踏雪骏马。十名着胡服，背着短弓的兵士紧紧抓着鬃毛，整个人贴在马背上。
十骑一车慢慢接近，赵王已经能看见车上李牧微微扬起的嘴角了。
距高台约莫十丈，只见李牧抬起右手，猛地一握拳。车、马戛然而止，除了扬起的黄沙，再无半分动静。十匹马排成了一条线，在那样的高速下，却没有谁多走一步。
赵武灵王梦想中的胡服骑射，在李牧这得到了最高的体现。
十二名着甲胄的军士抱着酒坛，走到了李牧一行身边。
赵王颤颤巍巍欲站起来，两名内侍想上前搀扶，赵王一甩大袖，怒道：“孤自己来！”
好半天才扶着案台站稳的赵王，高举酒爵：“贺李牧将军回朝！”
整个邯郸城忽然热闹起来，战鼓号角、黄钟大吕沉重轰鸣起来，赵人自是知晓李牧已至。高呼：“为赵王贺！”“为赵国贺！”“为将军贺！”“国君万岁！”“赵国万岁！”
李牧等人翻身下车下马，接过酒坛，高举头顶，一饮而尽，猛地丢在地上，摔得粉碎。高声大喝：“国君万岁！”“赵国万岁！”仅仅十余人，却仿佛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赵王甚至隐隐感觉案上酒爵也在轻轻震动。
这就是孤的虎狼之师啊！
赵王在内侍的搀扶下走下高台，到李牧的身前。众将士腰身挺直，庄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这些年，你抗击匈奴，辛苦了。”赵王在军礼的感染下，尽力想挺直腰杆，右手握拳，捂着嘴，轻咳了几声。
“王这声辛苦，臣当不起！”李牧又行了个军礼。
“你当得起！咳咳咳咳……”赵王把声音提高了几分，又咳了起来，“现今天下，强秦虎视眈眈，可不能再把你这良将放在北方了。廉将军年岁已高，赵国需要你来镇住诸国。孤也老了，偃儿今后还需你多多照顾……”。
李牧忙躬身行礼，不知怎得，李牧在这话里听出了慢慢的暮气。
甚至隐隐有几分，交代身后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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