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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狂道四 梓桓珍重

“梓桓:初春新凉,蕲州苦寒,你可还习惯?夜来风雨,扰人清梦,再难入眠,我还想着,与你秉烛夜谈。敲了你房门许久,却无人应答,这才想起,你离开已有两个月。今年,院子里的琼花早早的就开了,与你把酒赏花的日子,却一去不返。战场凶险,万望珍重!”

他轻咳一声,将信叠好,放回信封。案上有个盒子,里面还放着一封信,这是第二封。旁边是一块染着黑血的手帕。

付大夫在帐外候着:“齐公子,该用药了。”

帐外,春雨朦胧。

付大夫撩起帐帘走了进来。大夫原是修远在大理寺的下属,为报修远救命之恩,受修远之托与他来到这苦寒之地,专门照料他的身体。

付大夫替他把脉:“一切如常。”

他点点头:“继续用吧。”

万箭穿心。他捂住胸口,恨不得将心刨出来,似乎就能减轻疼痛。可他只能蜷缩着身子,嘴里咬一根木棍,等待痛苦过去。

十五岁那年,他睁开眼,看见修远的笑颜,仿若绝望中的一束亮光。那笑颜,在他的脑海里一直清晰非常!他还记得院子里的琼花树,记得修远说的那句:万望珍重!

“梓桓:近日,我总会想起你还在府里的日子。蕲州苦寒,你可安好?我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虽不奢求成为什么绝顶高手,但用来惩奸除恶也是极好的。你了?可有好好照顾自己?下次见面,你我切磋切磋,指不定我能胜你!战场凶险,万望珍重!”

“梓桓:你说蕲州酒咸,你甚是不习惯。去年,我们一起藏的那坛梅子酒,醇香甘甜。晓来何时君再归,与吾同醉?战场凶险,万望珍重!”

“梓桓: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蕲州,下雪了吗?倚楼听雪落,秋去无故人。物换星移,与你分离已有一年之久。一年了,我一直想问,你去拓阳军的原因。但转而又想,无论原因是什么,我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人间正道是沧桑,你决定走的那条路,并不容易。战场凶险,万望珍重!”

他轻咳一声,将信叠好,放回信封。案上还是那个盒子,里面信封重叠,数一数,已有十二封。旁边还是一块染着黑血的手帕。

付大夫在帐外候着:“齐将军,该用药了。”

帐外,冬雪正盛。

付大夫撩起帐帘走进来,寒风凛冽,劲扫而来,他猛然咳嗽起来。黑血在他手中,如罂粟花般绽放。

付大夫面色凝重,迟疑着。

“用吧,我受的了。”

万箭穿心。他捂住胸口,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发出苍凉的吼声。半个时辰过后,他的意识逐渐清明,痛苦却还未过去。

十五岁那年,他睁开眼,看见修远的笑颜,仿若绝望中的一束亮光。那笑颜,在他的脑海里一直如此清晰,他还记得院子里的琼花树,记得那坛梅子酒,记得京城的雪,记得修远说的那句:万望珍重!

他会的,他一定会熬过去,直到再见修远,直到理想达成,直到守护修远——这一生、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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