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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千日枯,燕娘重病,谁的谋?(3/5)

里想啊:

“这便是姥姥了吧!母亲的母亲?”

“娘,不孝女回来了,不孝女在这里向您请安!”

云沁声音颤了颤,吐出一句,而后,屈身,重重的叩了三记响头。

自小,母亲对她就是苛利的,但是,她清楚,母亲是打心眼里疼她的。

这么多年以来,母亲从来不教她去求媚于父亲,母亲让她藏拙,暗自教她书字文章,却不许她在人前献宝。

母亲正色的提点她:

“你是庶出的孩子,锋芒太露,活不长。待你长成了,才能走真正适合自己走的路。”

六年前,当她被堡里的大夫验出珠胎暗结的时候,母亲是何等的愤怒,生平第一次,狠狠的毫不犹豫的甩了她一个巴掌,骂她:

“恬不知耻。”

这是母亲唯一一次用如此重的语气骂她。

当时,她的神情是何等的失望,似乎她这一生最后一点尊严,因为这样一个结果,全被她败了一个精光,令她的人生从此黯然无光——

是的,曾经,她是母亲的娇傲,父亲偶而来见母亲,皆是因为秦逍来了府上,父亲陪着他进燕楼来。

那会儿,母亲才有机会和父亲说话,父亲才偶尔过问一下母亲的起居,然后帮忙添置一些东西。

那个时候的母亲,年轻貌美,那双朦朦胧胧的眼,会发出光来。会很美。

她没料到女儿会抹黑她的脸,令父亲嫌恶上了她。

是的,父亲嫌恶母亲,骂她教女无方。

后来,母亲拼命的逼她堕胎,曾想把那药汤给她灌进去。

她宁死不从,盯着母亲,只静静的说过这么一句话:

“母亲,你若灌了,那你我母女缘份便就此尽了。孩子死,我不独活。女儿就此拜别!”

最后,还是母亲心存不忍,没逼。

甚至于在听说父亲让人送上堕胎药时,偷偷过来将她放了,给她银子,叫她出去先避一避风头。

听说,母亲便是因为这事,被父亲和大夫人毒打了一顿,打的是遍体鳞伤,那病根便是那时落下的。

这些年,她的日子日渐安稳,也曾暗自捎了信回来,说要来接她出去。

母亲不肯,说: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辈子,我是不会离了云家堡的,弗儿你千万别回西楚,大夫人她们一直在暗中寻你,一心想将你除之,以绝秦五之念。既然已隐姓埋名,那便不要再以云七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遁世安居,你若安好,我便好!”

那时,她一直不知母亲身体状况。

母亲总是瞒着她,总不想让她操心。

这便是一个做为母亲的心情。

如今,她也是母亲了,这种心情,才能更为深刻的领悟过。

“唉,弗儿,你怎么就不听话?让你别回来,你偏偏就要回来,你这丫头,这脾性,怎还是这么的执拗呢!一点也没变。一点也没变。这不好,真不好!太不好!”

燕娘轻轻叹息,在春姑姑的扶持下走近,走的是那么的慢,才短短几步,她却像穿越了千山万水而来的一般,走的那般艰难。

这身子得病的有多厉害,才令她行走如此累。

云沁看的有点心惊肉跳。

燕娘已伸手捂上了云沁的脸,感受这睽别已久的感觉:这个叫她又爱又恨又牵肠挂肚的女儿,终于回来了——她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湿润了那干涸的眼窝,落到了云沁的脸上,那么的烫,就像焦油似的。

云沁伸出手,将燕娘紧紧抱住,轻轻道:

“母亲,弗儿放不下您!您在这里太苦太苦!弗儿是来接你走的,母亲,跟弗儿离开这里吧!您不能再在这里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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